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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读 | 农家

《农家》
作者:木心
农民的家
几乎不讲话

来了个客人
忽然闹盈盈了

大家都讲话
同时讲同样的话


又一个失眠的夜晚。

睡不着的夜里总是思绪万千。从明天吃什么,想到以後要怎么活着;从课题实验和自我实现,想到为何最近白头发又平添几根。思绪乱飞的时候,总不知何以为安处。

之前还玩微博时,曾经认认真真的记录过夜晚失眠的一百个理由,如今看来总有一百个理由又如何?漫漫长夜,需要的并不是知道为什么。

翻看木心的诗,忽觉此首给我嘭訇一击之感--曰:戳中心巴。好像读诗时便常如此,素觉寡淡的文字不知哪一天、哪个瞬间就让你怦然心动,不由感慨人世间何竟有如此叩人灵魂的文字。随后一觉醒来,那激情褪去,便继续是素素常常,滋味袅袅耳。

趁着这段情意,不如写下只言片语罢。

那怕我讲的话,和他们讲的并不同样。

我跟A说,我还是挺喜欢JO 2024 Paris的开幕式。A劝我:那得注意点,毕竟教会圈子“屏霸”的意见都是批判。--特别是对那些鼓吹少数群体和似乎嘲弄基督教的部分。

“瑕不掩瑜。”--难得H和我在这么有争议的问题上趋同。

不知何时,基督教开始变得神圣不可冒犯,好像别人“尊重”你的信仰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不知何时,基督教开始变得只可他们以福音冒犯别人,而不可被他人冒犯;不知何时,基督教似乎忘记了他们先嘲弄了多神论者的虔敬,又取笑了无神论者的贞操。

或许这就是亚伯拉罕独一神教的傲慢吧。他们的自尊心使他们经不起任何的嘲弄,可他们妄图还以爱为名,将自己的信仰推广到全世界。

真是何等可笑啊。

写写删删。

想了很多话,最终还是不写,免得引来太多非议。

总结:或许这并不“福音”罢。

诗读 | 失去的氛围

《失去的氛围》
作者:木心

从前的生活
那种天长地久的氛围
当时的人是不知觉的

从前的家庭
不论贫富尊卑
都显得天长长,地久久

生命与速度应有个比例
我们的世界越来越不自然
人类在灭绝地球上的诗意

失去了许多人
失去了许多物
失去了一个又一个的氛围


忙碌的六月和七月终于告一段落。

本想书写下其间历经的万千感慨,提笔时却觉乏味。似如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真到了有万千感慨的时刻,反而只言片语都嫌单薄。

正如周国平所云:
相思是篇冗长的腹稿,发表出来却很短。

恰如此诗所云,大致便是如此的感受罢。

长吁一声。

诗读 | 佐治亚州小镇之秋

《佐治亚州小镇之秋》

作者:木心
  那年秋天
   一段欢乐时光
   周围农村收成好
   烟草价格
   市场上坚挺不坠
  炎炎长夏过后
   最初的凉爽
   使人松快得
   直想去做件大事
  路面尘土飞扬
   路边菊花金黄
   甘蔗熟了
   透出尊严紫红
  每天清早客车来
   带小孩去学校
   假日在松林里
   他们合伙猎狐狸
  家院的绳索上
   晾满被褥冬衣
   白薯摊了一地
   干草堆得高又高
  暮色苍茫
   屋舍间炊烟袅袅
   橘色的月亮扁而大
   头几个寒意夜
   静得不能更静
   以前的秋天
   好像没有这样静的
  春寒
   商略频频
   昨我
   已共今我商略
   一下午一黄昏
   且休憩
   且饮恒同室温的红葡萄酒
  独自并坐在壁炉前
   凝眸火的歌剧
   明日之我
   将不速而至共参商略
  那件事
   那个人
   那是前天定夺了的
   爱或不爱


答辩前夜,果不其然失眠了。

躺在宿舍的床上,脑海中总是泛起过往岁月斑驳的浪花。倏然间意识到,“学生”这个伴随了我近三十年的身份,从此就要告一段落我,的学生生涯从此就要画上句号。

明天答辩会经历些什么呢?或许结果是确定的,只是通向结果的这一步又一步充满了不确定。上帝好像总爱和我开玩笑似的,从我的论文提交、送审、质量审查再到申请答辩的整个过程充满了波折。这段时间,我总有种稍稍一放松就要完蛋的紧绷感。精神高度紧张,睡眠质量也一言难尽。

只想感慨:啊,终于要结束了!最终,我还是坚持着走到了终点。有多少次想过放弃、也试过逃离,可是最终还是假模假式的迎来了毕业。夜深时,也有想过再来一次,想想着自己重新的振作起来,在那个课题上死磕,最终实现最初的设想。

只是,白日梦终究要醒来。在时间的磨砺中,我渐渐地接受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渐渐地明白哪怕有“人生重来枪”,我也会做类似的抉择,重新掉进同一个坑。again and again and again。

这几年,总有一种窒息的宿命感萦绕在心头。有太多太多我无法改变的事,这个世界、别人以及我自己。许多的巧合汇在了一起,就成为了必然。许多的必然织成了经纬,就点缀了巧合。

于是,我开始同自己和解🤝,开始说服自己:这就是人的罪性与我的本性,开始尝试重新地诠释这个世界,像我们每一位都会做得那样。过往所读之书、所历之事便开始反刍:“因我所遭遇的是出于你,我就默然不语”,“留心查验何为神善良、纯全、可喜悦的旨意”。我深深地意识到,我并不是真正的理解福音,也不真正理解基督的救赎。

就像在一次小组中我真诚地提问:我不知道福音与我每日的生活有何关联。每天清晨醒来,面对无休无尽的工作,一件挨一件的事务,我实在不知道福音如何在这些事上救赎了我。面对日复一日的生活,无尽重复的劳作,没有年轻人旺盛激情加持的我,着实难以在其间寻得盼望。

或许放弃追寻就好了,就像我在这些年“学”到的那样:承认自己的失败,承认这些问题没有答案,承认这是超越理性可以问询的。

可这不是我。于我而言,打鸡血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需要真正的养分,强健的、建立在磐石上的。

这不是神学问题,却也正是神学问题。圣经必须对我生命的每一部分讲话--对我清晨醒来、对我在办公室工作、对我在实验室进行研究、对我夜晚失眠--否则,祂救赎的就不是我的全部。

But how?

我不知道,也尚未寻索得答案,但我相信祂最终会给我答案。也可能没有答案抱憾终生,就像我毕业时仍未在那个课题有突破性进展。但愿不至如此罢,并不想像现今这样,带着遗憾与不甘草草地迎来结局。

五味杂陈。

独自并坐在壁炉前
   凝眸火的歌剧
   明日之我
   将不速而至共参商略

诗读 | 我愿做无忧无虑的小孩

《我愿做无忧无虑的小孩》

作者:拜伦 杨德豫 译

我愿做无优无虑的小孩,

仍然居住在高原的洞穴,

或是在微曛的旷野里徘徊,

或是在暗蓝的海波上腾跃;

撒克逊浮华的繁文缛礼

不合我生来自由的意志,

我眷念坡道崎岖的山地,

我向往狂涛扑打的巨石。

命运啊!

请收回丰熟的田畴,

收回这响亮的尊荣称号!

我厌恶被人卑屈地迎候,

厌恶被奴仆躬身环绕。

把我放回我酷爱的山岳,

听山岩应和咆哮的海洋;

我只求让我重新领略

我从小熟悉的故国风光。

我虽然年少,也能感觉出

这世界决不是为我而设;

幽冥的暗影为何要遮覆

世人向尘寰告别的时刻?

我也曾瞥见辉煌的梦境—

极乐之乡的神奇幻觉;

真相啊!为何你可憎的光明

唤醒我面临这么个世界?

我爱过—所爱的人们已离去;

有朋友—早年的友谊已终结;

孤苦的心灵怎能不忧郁,

当原有的希望都黯然熄灭!

纵然酒宴中欢谑的伙伴们

把恶劣情怀驱散了片刻;

豪兴能振奋痴狂的灵魂,

心儿呵,心儿却永远寂寞。

多无聊!去听那些人闲谈:

那些人与我非敌非友,

是门第、权势、财富或机缘

使他们与我在筵前聚首。

把几个忠诚的密友还给我!

还是原来的年纪和心情!

躲开那半夜喧嚣的一伙—

他们的欢乐不过是虚名。

美人,可爱的美人!

你就是

我的希望,慰籍,和一切?

连你那笑靥的魅力也消失,

我心中怎能不奇寒凛冽!

又富丽又惨苦的繁嚣俗境,

我毫无叹息,愿从此告辞;

我只要怡然知足的恬静—

“美德”熟识它,或似曾相识。

告别这熙来攘往的去处—

我不恨人类,只是想避开;

我痴心寻觅阴沉的幽谷,

那暝色契合我晦暗的胸怀。

但愿能给我一双翅膀:

象斑鸠飞回栖宿的巢里,

我也要展翅飞越穹苍,

飘然远引,得享安息。

诗读 | 蝴蝶爱着玫瑰花

《蝴蝶爱着玫瑰花》

作者:海涅 译:冯至

蝴蝶爱着玫瑰花,
围绕她飞翔千百回,
多情的日光爱蝴蝶,
围绕他用金色的光辉。

可是玫瑰又爱谁?
我很愿意得个分明。
是那歌唱着的夜莺?
是那沉默无语的金星?

我不知道,玫瑰在爱谁,
我却是爱你们一切:
金星和夜莺,
日光、玫瑰和蝴蝶。


我很愿意得个分明。

书读 | 老子·六十三章

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
王弼注:以無爲為居,以不言為教,以恬淡為味,治之極也。

大小多少,報怨以德。
王弼注:小怨則不足以報,大怨責天下之所欲誅,順天下之所同者,德也。

圖難於其易,為大於其細;天下難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細。是以聖人重不為大,故能成其大。夫輕諾必寡信,多易必多難。是以聖人猶難之。
王弼注:以聖人之才,猶尚難於細易,況非聖人之才,而欲忽於此乎?故曰【猶難之】也。

故終無難矣。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斯注足。

诗读|哪有你这样你

《哪有你这样你》

作者:木心

十五年前
  阴凉的晨
恍恍惚惚
   清晰的诀别
每夜,梦中的你
   梦中是你
与枕俱醒
   觉得不是你
另一些人
   扮演你入我梦中
哪有你,你这样好
   哪有你这样你


连着好多天睡不好,听着窗外窸窣的雨声,颇有精神头的我一下被拽到十五年前。

如今的景况和十五年前颇有几分相似。同样是一团乱麻的生活,同样是每天不务正业,也同样即要面对人生的一大抉择。只是,我怎么都想不起,当时是否也有辗转难卧的日子了。

或许彼时是真的幸福罢。听着窗外的雨声,想起那时的我颇喜雨天,常同三两疯友奔入暴雨之中,享受那被冲刷后的世界。偶或也会做诗文一二笺,互赏互评互相打趣。

可如今的我既惧因雨染疾,又因择非文科,便极少提笔书写了。这一晃十五年便过去。时常会钦佩那些年逾而立,恒有少年之心,为自己写字之人。徒羡艳耳。如今虽有文章一二,却常是些狗屁不通的玩意儿,所论之文籍所论已。

那时似乎也同样沉迷老庄。曾悉数背下《老子》章节,庄七篇也似曾通读…前些日子对易传略做功夫,到如今也勉强可算领略过三玄之人。谁曾想彼时竟是我记忆力和文言阅读的顶峰。现如今,非假注解,或不能读,或不能解。不知是自己变笨之故,还是年龄导致的衰残之故。说起来总是有些伤感。

似睡似醒间,常会梦到十多年前的人,恍恍惚惚中不断的说着“再见”,仿佛从那之后,就再也未见了。梦中的你,梦中是你,醒来都不是你。

哪有你这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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